一八三生三世/于归（14）
十四章
齐铁嘴和张副官两个人并排坐在一根长凳上，对面桌子前坐着张启山。两个人互相打着眼色，你瞪我，我白眼你。
“八爷，你这是抽筋了吗？”副官先下手为强，把齐八爷推上风口浪尖。
躲无可躲，齐铁嘴缩着脖子，小虎牙白的忽闪，“佛爷，这个，那个，这就是……”伶牙俐齿的九门八爷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张启山突然低了头，抬手摸了下脖子，眼神往左右飘去，看起来像是在不好意思，“老八，昨天的事情我都记得的。你……”
“别说别说。”齐铁嘴隔着桌子捂住了张启山的嘴巴，“嘘，小点声，让嫂子听到了多不好。”
齐铁嘴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唇上，张启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，又慢慢地呼出起来，热气在手里转了一圈，绕着指缝溜了出去。
“副官，快帮帮我。”齐铁嘴另一只手在身后朝着副官的方向打摆子，“站起来急了，扯着了。”齐铁嘴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红色，张启山忍不住舔了下唇，恰恰滑过掌心，激得齐铁嘴一哆嗦，猛地收回手去。
被副官扶着坐下来后，齐铁嘴也不敢摊下身子，只是把屁股向后面挪了一下，用大腿挨着长凳，“佛爷，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副官知，千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了，有损你的清誉。”
张启山玩味的抿了下唇，“八爷怎么光顾着我的清誉，不想想你的。”
“嗨，我孤家寡人一个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，但佛爷你就不一样了，你可是长沙布防官，九门之首，新月饭店未来的女婿，绝对不可以有闲言碎语损你的威严。”
“老八，我说过我从不在乎这些，并且我和尹新月没有任何关系。如果你是气我上次不帮你说话，我在这里向你道歉。”张启山当时其实还有点在气头上，若不是齐铁嘴多嘴把尹新月带回了长沙，哪来那么多事情。看齐铁嘴一口一个嫂子，满心满意把自己往人家身边推，他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，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。他就想看齐铁嘴要怎么收拾自己整的局面，没想到，这个人还真的不来了，简直要把他给气死。
“佛爷，你和嫂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命格八字也是很合适的。再说了，有新月饭店作为张家的后盾，这陆建勋就不足为惧了。”
“就算没有新月饭店，区区陆建勋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佛爷说的是。”齐铁嘴又像往常一样夸起了张启山，趁着张启山思路发散的时机齐铁嘴果断转移了话题，“佛爷，你这次昏迷是否有什么异样。”
“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一个幻境之中，准确说应该是两个幻境。”
“两个幻境？”张副官有些吃惊，他还不曾听过有境中境的。
“嗯，丁隐和莫尔赤是一个幻境，陵越和陵端是另一个幻境，我一直在这两个幻境里面切换，但是到后来，这两个幻境好像重合起来了，陵越成了丁隐，陵端貌似变成了莫尔赤，我没有十分明白。”张启山想了想，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该瞒着了，“而且，这里面丁隐和陵越长得与我一模一样，而莫尔赤和陵端和老八长相一致。里面还有一个叫玉无心的女子，和尹新月长得很像。”
齐铁嘴听完这些一直没有说话，张副官撇过头，打量着八爷，和白乔寨里救人一样，与往日的样子极为不同。良久，齐铁嘴抬起头说道，“佛爷，我们可能要去一趟张家古楼。”
“你们知道这面铜镜吗？”齐铁嘴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铜镜，“那日你走后我便查阅了家中的古书，发现这面镜子并不是祖上斗中得来的，而是从一个纹麒麟的人手里得到的。也是那之后，齐家定下两不算，奇闻异事不算，纹麒麟的不算。而那个纹麒麟的人。”
“是我张家人。”张启山说的是肯定句。
齐铁嘴点了点头，“人有三魂七魄，多一魂少一魄都是大忌。但是佛爷，方才你的体内比常人多了一魂一魄。你的离魂之症与矿山无关，问题出在这面铜镜之上。”
“这个，难道是张家的锁魂镜？”张副官虽说出身旁系，但到底还是张家族内的血统，对于张家历史的了解比张启山要多上几分。这个锁魂镜与六角铜铃一样，都是在张家古器籍中记载着的。只是这镜子在多年前就不见了，连带着书中的画像也被人毁了。
“应该是的。”齐铁嘴翻过镜子，露出早先画着的符咒，“我刚才用了地狱鬼神退把佛爷体内的一魂一魄锁回了铜镜之中，但这只是权宜之计，我的能力封印不了太久，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，还是需要从根源找起。”齐铁嘴两指扣了扣桌面，发出笃笃两声，这是他的习惯，一旦做出这般举动，表示他真的紧张了。
“好。”张启山点了点头，“但是现在我被陆建勋卸了权，这长沙城估计全城都戒严了，我们要怎么去东北？”
“这个老八我自有办法。”
张启山点了点头，嘴角微微翘着，自家的算命的本事他还是很相信的。
他一定是脑子被幻境烧坏了，才相信齐铁嘴。
穿着一身白乔寨出阁姑娘的衣服，面上扑了厚厚的一层脂粉，张启山都快被身上的香水味给熏疯了。张副官也好不到哪里去，素来都是腰杆笔直的军人做派，突然让他学个女子交叉着步子走路，自个把自个绊了几次。齐铁嘴到底是行走江湖的人，对于任何奇怪的打扮都能够很快适应，穿了件女人的紫衫，还不要脸的往那里塞了两个香瓜。
“佛爷，你喜欢的大胸。嘿嘿嘿。”齐铁嘴两手环在腹部，朝上托了托，香瓜颤巍巍抖了几下。张启山闭上眼睛摇了摇头，头好痛，好想回到幻境里面去。
白乔寨是母系社会，女子通常身形都较为高大，所以他们三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倒也没有因为身量被人怀疑。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是当下最为可行的，陆建勋打死也不会相信张启山会愿意假扮女人来躲避搜查。
他们三人一路顺利通过检查，眼看着就要到月台了，突然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，“呦，小娘子长得挺俊俏啊。”男人面容猥琐，上前围住了齐铁嘴。
这齐铁嘴身高比男人要高出一个头，但偏生齐八爷面容清秀，施了粉黛加上他那七分演技和两个香瓜，虽比不是女子的妩媚，但却自有一股俊朗的风流韵味。特别是那一双杏眼，眼波流转间，勾得男人心头痒痒。
“哎哟！姑奶奶饶命啊！”张启山扭过男人的肩将他按到在地上，居然敢伸手摸齐铁嘴的屁股，是不是不要命了。男人的叫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，齐铁嘴注意到持枪巡逻的侍卫也走过来了。连忙贴到张启山身边，咬着耳朵轻声说道，“佛爷，低调行事，快走。”两个香瓜左右卡着张启山的手臂，让他十分不舒服。
“哎呦喂，姐姐你别吃醋啊，官人只是和我稍微亲热了一点你就这样子，要是……呜呵呵，”齐铁嘴掩嘴笑着，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他讲要是后面的内容，“大不了今晚就让官人陪你好了。”齐铁嘴扯了张启山的手，副官上前扶起那个男人，暗地用力，推着男人一起上了火车。
旁人都羡慕这个猥琐男人居然有三个老婆，但仔细看会发现他黑色的裤腿湿了一片。
齐铁嘴怕生事端，一直到火车开远了才让副官放了猥琐男人。张副官嫌恶地踹了他一脚，粗声粗气地说道，“滚。”吓得男人哆嗦着连着跑了三节车厢。
“哎哟，吓死我了。”齐铁嘴在包厢里瘫了下来，掏了掏胸口，取出那两个香瓜在手里掂量着。
“佛爷，你的匕首借我使一下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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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张家古楼了， 过去两世的纠葛就要解开了，大概还有三章就可以大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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