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啊抖

一八三生三世/于归(13)

*改变了电视剧情

第十三章

收拾妥帖了,齐铁嘴扶着副官的肩又急忙忙往回赶,方才走得急,床单被子都只是匆匆换了藏在了柜子里,现下要赶在尹新月他们前头把那些东西给清理了。

 

行至门前,齐铁嘴突然用力扯了一下副官的肩头,“日中辰见斗,先暗后须明。主西南地,门屏气象成。副官,待会进屋注意保护右手臂。”张副官微微歪了一下头,一双狐狸眼眯缝,“哎,没什么事,进去吧。”齐铁嘴推了一把,让副官打头阵。

 

这些天来,张副官可算是真真实实见识到齐铁嘴的本事,心中也有些忐忑,但里面毕竟是自家的佛爷,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。张启山已经起来了,穿着奶白色的锦衣,拿着块黑炭蹲在院子里乱涂乱画。

 

“佛爷。”副官喊了一声,张启山像是没有听到,“佛爷?”这次他听到了,起身就往副官那边走,来者不善。扣肩,勾腿,过肩摔,一气呵成。就听到咔擦一声响,院子里的木桌子就落得被副官砸个中间开裂,两腿具折的结果。

 

张启山摔了副官似乎还不解气,怒冲冲又走向躲在门柱后面的齐铁嘴。“佛佛爷!”齐铁嘴平举双手搁到耳边,哆嗦着走前了一步。

 

那边副官正捂着右手臂吃痛,这边齐铁嘴又被张启山掐着脖子举了起来,脚尖死命往地上点想透气,可这张启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,越举越高。“佛爷,我是铁嘴啊。”

 

张启山看着齐铁嘴探出口的舌头,脑子里突然炸开一朵烟花,松了手将人丢在了一旁,捡起黑炭又开始涂涂画画。

 

高手总在最后出场,听奴和棍奴们在危机解除后护着他们的大小姐也赶了过来。

 

“八爷,副官你们没事吧。”莫测出于医生自有的责任感,第一时间查看了两人的伤势。副官到底是张家子弟,在被摔的那一刻还记起八爷的叮嘱,侧身护了右臂,才躲过骨折的危机。动了几下胳膊,没什么大碍。但齐铁嘴却怎么也不肯让莫测查看伤势,捂着脖子躲躲闪闪,“没事没事,老八皮糙肉厚,没什么大碍。”莫测见人执意不肯,也就不再强求,去了红花油交给八爷,要两人活血化瘀。

 

“嫂子,这些图画都是佛爷画的?”昨日到达的时候天色已黑,两人又心系佛爷并没有注意院子里的图画。现在白日里再看,这个院子里凡是可以图画的地方都被佛爷画的满满当当。

 

“是呀,”尹新月皱眉,“刚从长沙送过来的时候一直昏迷,好不容易醒了过来,就变成这个样子,谁也不认识,整日就拿着煤炭到处画。而且,这画的什么也是一点都看不懂。”

 

齐铁嘴边听尹新月的话,边观察起离自己最近的这个柱子。

 

柱子上画着的是一个人形,看那一头长发,应该是一个女子,不过从身材判断,又像是个男人。被副官压烂的桌子上画的大概是一个符咒,木头碎的厉害,加上副官的衣服擦去了一些图画,看不清楚到底是个怎样的符咒。

“八爷,你来看这个。”副官蹲在一个黄胚花盆点,指着上面的图画,“这个看着像是我们张家的当家的六角铃铛啊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齐铁嘴挤了过去,托了托眼镜。“副官,你说的六角铃铛可是那个能够控制人意识,接而控制人的行为的神器?”

 
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副官不可置信地看着齐铁嘴,这六角铃铛自来都是张家当家的信物,从不曾向外人透露出,即使是张家族人,也只有长者有可能接触,他这种小辈都是学习族中典故方才了解的。齐八爷一个外人是如何得知的?

 

“这个嘛,天机不可泄露。”齐铁嘴圆眼骨碌碌转着,活似骗走乌鸦肉的小狐狸。

 

“切。”张副官也懒得深究,张启山说过齐八爷这个人表面上灵活世故,实际上深谙人心,他的本事连张启山都不曾看透过。张家已经散成那样,他一个偏远的旁支,对于张家的荣誉感和秘密感也不是十分强烈,也就由着齐铁嘴故弄玄虚了,

 

“切什么呀切,你又不是把菜刀,天天切切切的。”齐铁嘴往副官脑袋上赏了个板栗,甩了袍子站了起来。张副官摸了脑袋,瞪着齐铁嘴,小嘴巴都气歪了。

 

“你们两个在哪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,到底有个什么结论啊?”尹新月等的不耐烦,这张启山神志不清不理他就算了,来了两个脑袋清楚的,也只顾着说悄悄话,真是不把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。

 

齐铁嘴朝尹新月笑了笑,说道:“嫂子,你身上有带女孩子涂嘴巴的东西吗?要特别红的那种。”

 

“你说的是口红吗?你要那东西干什么?”尹新月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齐铁嘴也不恼,坚持要一只口红,没办法,只好让听奴回去取了一只新的过来。

 

“谢谢嫂子。”齐铁嘴接过口红,又从怀里掏出了那面铜镜,就是早先张启山看着离魂的镜子。他旋出一截膏体,用尖头在镜子上涂涂画画了一番,尹新月在后面垫脚探着脖子看,无奈齐铁嘴各自太高,她就看到一片鬼画符。

 

“成了。”齐铁嘴满意地叫了一声,盖上盖子把口红递给了听奴,“多谢嫂子了。”

 

“成什么了?”

 

齐铁嘴也不回话,拿着镜子走到了张启山面前。“佛爷?”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,语气中尽是温柔,生怕又被吊着掐脖子。

 

张启山抬起头,盯着齐铁嘴的脸,“佛爷看着儿。”齐铁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张启山的目光从脸上往下移,一直到了他心口的位置,那里有一面雕花的镜子。见人目光已到,齐铁嘴双手举着那面铜镜,旋着翻了一个身,将画了符咒的正面直射双眼。

 

“茫茫酆都金刚山,灵宝无量炎池烦,九幽诸罪香云幡,定慧青莲神永安。”齐铁嘴双眼目光如炬,可破万物,双唇急速翻飞,念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。

 

张启山不吵也不动,静静地看着镜子,面无神色。

 

齐铁嘴又咬破右手中指,将一滴血按在张启山的额头,“太上老急急如律令,勒令通尊急刹灵毙雷电缴消绝瞻!”

 

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看着齐铁嘴和张启山两人。

 

突然,一只黑手抓住了按在张启山额头的手腕,齐铁嘴浑身激灵,整个人都抖了两下。唰的收回手,吧嗒吧嗒吸着自己流血的手指,嘴巴憋屈。

 

“老八?”

 

“张启山,你总算清醒了。”尹新月高兴地扑过去拥抱张启山,却被副官拦了下来。

 

“老八,你怎么了?”张启山也不理尹新月,直接抽过了齐铁嘴含在嘴里的手指。

 

齐铁嘴吧唧了嘴,眼神一下子又变得迷蒙,就差落下泪了,“佛爷,我疼。”声音也是委屈极了。

 

“副官,那药箱来。”张启山盯着那只手,皱着眉头,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,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。

 

“佛爷,”副官应了一声,有些为难,“现在不在张府啊。”

 

张启山看了看四周,“这里是?”

 

“佛爷,我们这是在白桥寨呢。你突然昏迷,陆建勋又杀上门来,还好嫂子机智及时把你转移了,留着副官抵挡了一阵才暂时脱了险境,不然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呢。”齐铁嘴忙不迭的解释。

 

“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?”

 

“我们啊,有我齐神算还怕找不到佛爷你吗?”齐铁嘴骄傲地扬起了头。张启山还是盯着手,看到掌中还没有彻底恢复的水泡和茧子,张启山点了点头,说道,“辛苦你了。”

 

“不辛苦不辛苦。”

 

“咳”尹新月捂着嘴咳了一声,齐铁嘴一听到立刻抽回了手,转过张启山的肩膀让他面对着尹新月,“要说辛苦,还是嫂子最辛苦,照顾你那么多天,你看人都瘦了。”

 

尹新月挺了挺胸,张启山看了眼,说了声“谢谢你。”,便拉着齐铁嘴要进屋,“老八,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,你都告诉我来。”

 

“张启山!”被冷落在外面的尹新月气得跺脚,“张副官,你家佛爷简直就是白眼狼!”张副官低了低头,说道,“佛爷只是刚醒来,还没有适应过来,尹小姐再等等吧。”说着,也跟着进了屋。

 

“没适应过来?没适应过来就拉着齐铁嘴了!?”

尹新月气得也要进屋,刚踏上门槛,张副官就迎了出来,“尹小姐,佛爷和八爷有要事要谈,您先回避一下吧。”

“凭什么要我回避啊。我可是他张启山的夫人。”尹新月推着副官就要往里挤,眼神瞄到了房间里的柜子门似乎开了。

“就是这个道理啊,男人谈事情,夫人不就应该……”副官晃了晃手,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,毕竟也没学过夫人该做什么。

到是尹新月像是听懂了,点了点头,“也对,我应该有个当家主母的气派。”也不多计较,带着听奴棍奴离了院子。

出门的时候,有一个耳尖的听奴似乎听到张启山问了一句,“这被子是怎么一回事?”好端端的聊被子做什么,这南方男人就是小家子气,听奴想着就忘了把这句对话告诉自家小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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