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啊抖

一八/烟(4)

回去的车上,张启山和齐山陷入莫名的沉默。

 

“生于战斗年代,你争我躲不开。”车厢内突然响起了张启山的成名曲,是从齐山的大衣口袋里发出来的。

 

“你的,电话?”张启山顿了一下,他以为齐山称自己为偶像只是新人的客套话,没想到他还把自己的歌做成了手机铃声。

 

“哦哦哦!”齐山也算是反应过来了,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张启山瞄到来电显示是“师兄”。

 

“喂,师兄啊。我腰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齐山打电话习惯扣点东西,以前是扣镜架,现在眼镜摔破了,他就扣起了嘴上的死皮。张启山有些轻微强迫症,发现齐山的小动作后就忍不住一直盯着他嘴角的死皮。

 

“嗯,我住到佛爷家去了,明天会和他一起去片场,你不用早起来接我了。嘶……”齐山倒吸了一口冷气,扣的太用力有点扯到唇肉了,“没事没事,就是扯到死皮了,师兄你那化妆品太干了。明天给我带支唇膏来咯。”齐山食指摸了一下死皮处,有点出血。张启山立刻抽了张纸巾递到他面前,齐山看到愣了下,接过纸巾朝他笑了笑,“嗯,你和嫂子早点睡吧,晚安。”他拿纸巾擦了一下,止不住血,索性直接用嘴巴咗。张启山看着齐山把下唇卷进嘴里,用牙齿按压,不时用舌头舔一下伤口。因为用力,唇色显得比刚才红了几分,愈发显得面白。

 

“佛爷,你看看还流血吗?”

 

“啊。”张启山从失神中反应过来,“哦,不流了。”“那个,你如果不介意的话。”张启山从座位里掏出一支唇膏,“我放在车上备用的,只用过几次。”

 

“嘿,没事,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。”齐山摆摆手,表示不用。

 

车内又陷入了奇怪的气氛。齐山想佛爷可能误以为自己嫌弃了,说道,“佛爷,要不还是给我吧。”

 

“好。”响亮又果断,把齐山吓了一跳,伸过去捏住唇膏的手抖了一下。张启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知道尴尬的笑了一下。

 

齐山转着到自己手里的唇膏,想了想,还是说了出来,“佛爷,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,为什么总是要冷着一张脸啊?”他几乎没有在媒体上看到过张启山这样笑过,一直都是冷酷的形象。

 

“因为我命中带煞,算命的说过等我笑满100次就会暴毙身亡的。”

 

“啊?我怎么没听过有这种命格啊?可能是我学艺不精,我打电话问问小满。”齐山说着就开始翻手机通讯录。

 

“你怎么还真信了啊,多大人了,还相信这些骗小孩的?”张启山看他的认真样,觉的好笑。

 

可齐山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,“佛爷,我家是干这一行的,什么怪事没见过,你这个煞可能真的存在啊。”齐山说的认真,张启山都不好意思逗他了。只好坦白道,“解九说我一笑就有点犯傻气,觉得不符合我的大众人设,所以要我不准笑,久了也就不太爱笑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齐山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比带煞还要辛酸,于是拍拍张启山的肩头安慰说,“佛爷,你可以和我笑的,我不会偷拍告诉娱记的。”

 

“好呀。”张启山又笑了一下,齐山觉得身子都有点苏了。

 

车停了下来,到小区门口了。“哇,佛爷,你住的地方可真高档啊?”车外是这个城市最高级的住宅区,齐铁嘴路过几次,羡慕得不得了。车子过了检查,继续向里面开去。齐铁嘴调下车窗,搭在窗子边欣赏小区的景观设计。张启山背靠着车门侧着身子看着齐山。晚风,青山,绿水,佳人,不对,神棍——“这小区的风水设计真心不错,一看就是请了大师。”

 

汽车进了地下车库,齐山才关上窗子,摊回座位,“哎,我要是有钱也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。看着就开心。”

 

“你可以住我这里。”

 

“那不一样,借住和有一套自己的房子,那感觉可是不一样的。”齐山突然转过脸对着张启山挤眉弄眼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佛爷,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。如果打扰的话,我还是去住酒店吧。”张启山沉默没有回答。“不会真有吧?”齐山张大嘴巴,瞪圆了眼睛,表情夸张。

 

“我没有女朋友,但是。”张启山支支吾吾,故作神秘。“但是什么?”“我有男朋友哦。”

 

“啊?!”齐山下巴要掉了。

 

“逗你的啦,又信。”张启山笑着下了车,甩手向前,齐山在后面跳着脚喊着,“佛爷你等等我啊。我看不清楚路啊。”张启山的手滞了一下,挤了下眼,自己怎么忘了这茬。赔笑着走回去拉住齐山的手臂,“我带你走吧。”

 

齐山想说其实三米距离还是看得见身影的,不用这样拉着,但他没说出来,任由张启山拉着上了电梯。

 

张启山开了门,让齐山先进去,“小心啊,玄关那里是个台阶。”“哦,好。”“啪嗒”齐山被鞋子绊了一脚,他没什么事,跌了两步就站稳了,到是吓得张启山吸了口冷气。毕竟玄关的台阶用的是瓷砖,硬实的很。

 

有了玄关这一意外事件,齐山走到哪里,张启山就跟到哪里,就差跟到浴室里面去了。

 

“佛爷,我就是近视,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。”

 

“你不是差点在玄关摔跤了吗”

 

“我那是没看到鞋子,被绊了一脚。”

 

“那也是看不到。”

 

“……”齐山无力反驳。

 

好在夜色已深,明天还要早起去工作室,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了房间休息。

 

齐山一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深睡,张启山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他想不清楚一些事情,觉得太快,太不可能。

 

第二天一早,张启山看到镜子里的两个黑眼圈,知道今天又要被化妆师抱怨了。

 

“佛爷!你起来了吗?”齐山在外面敲着门,一声声喊着。张启山在浴室听到有人叫唤,套了浴袍就去开了门,一开门,齐山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,张启山觉得自己心慢了一拍。

 

“佛爷,你会戴隐形吗?我眼睛都要戳瞎了,也带不进去。”齐山只觉得眼睛酸疼,刚开始因为眼睛干涩怎么也放不进去,齐山滴了点眼药水,耐着性子又试了一次,结果没注意指尖的镜片滑落了,直接手指戳了进去,疼的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。实在没办法,只好红着一只眼睛跑来求助张启山。

 

张启山听完他的遭遇,无语地说不出话来,别过头偷偷笑了。

 

“你先把镜片内侧朝上,放在右手食指上,然后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开上下眼皮,眼睛正视前方,把镜片轻轻地放进去。”齐山坐在浴室的椅子上,张启山弯腰站着,左手边是洗手台,摊着两排日抛眼镜盒子。张启山一边说一边把右边镜片放进去,齐山扑闪闪眨了眨眼,睫毛翻飞。只带一只隐形眼镜,看东西有些重影,齐山只觉得面前的佛爷像是加了特效。张启山却觉得面前的齐山像是加了滤镜。

 

左眼刚才被齐山手指戳了一下,镜片放进去的时候,他只觉得眼睛一阵酸痛,立刻闭上了眼,睫毛划过张启山的指尖,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心口挠了一下,哄地一下,张启山明白自己失眠的原因了。他似乎对一个认识还没超过24小时的人动了心,这人还是个男的。

 

齐山闭着眼缓了好久,总算觉得左眼没那么酸楚了,慢慢睁开眼。妈呀,太香艳了。

 

张启山还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,浴袍内的春光泄了个干净。

 

“眼睛有没有不舒服?”

 

“没有没有。”齐山抬起头,笑的虎牙又露了出来。

 

等张启山走了,齐山低头看着肚子,揉了揉自己的一块腹肌,不开心地撅起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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